一行人在威瑟斯庞东游西荡,磨蹭到快傍晚才往学院走去,这是嘉文的鬼点子,怕白天被瓦里看到,等到晚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去,第二天在课堂上露个脸,逾期报导的事情说不定就遮掩过去了。后来的事实证明,只有小白脸这种不靠谱的人才能将军校制度想的这么简单。
在军校,外出和请假有着严格的管理制度,请假要假条,归队要销假。所有学员都不得无假外出,就算我们住在三号仓库,也时不时会有教员来查岗,当然,瓦里那老货查的最勤快。
每年一次的大假期,所有学员回到学校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自己的教官进行销假手续,所以当我们逾期未归,瓦里的大刀早就饥渴难耐的举起了……
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趁着傍晚的一丝丝光亮向三号仓库溜去,一路上避开人多的地方,绕了几个圈才回到临近湖边的三号仓库——我们温暖的家。
远远看见仓库的时候我不由心中一热,终于回来了,安逸的生活,美味的水鸟,彻夜鏖战的麻将,还有娑娜老师,卡特,潘森。经历过弗雷尔卓德一行,这些熟悉的人、熟悉的生活都让我好怀念。
远远看向家的位置,本是很偏僻的地方竟然熙熙攘攘的人头攒动。当时瓦里为了整我们,安排的废弃仓库很偏僻,离教学区和生活区都很远,开学几个月就被我们经营的神鬼辟易,成为了战争学院这股清泉中的泥石流。
盖伦给我们使了一个眼色,我和嘉文心领神会,不声不响慢慢混进人群中。
人群中心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。头发用发蜡打理的光可鉴人,梳成一个奸诈的大背头,一身白色西装时髦又骚气,最惹眼的还是白西装胸口前袋上还整整齐齐迭着一块红色手绢。这种人就是盖伦口中的装逼犯,没事他都想弄一下。
另一个人赫然竟是我们的老朋友——波比老师。当年被我们整了以后竟然厚着脸皮还留在学校,只是越来越被边缘化,行事也越来越低调,以致我们很久都没在学校见过他。
两个人正对着三号仓库指指点点,一群工人正拿着油漆桶涂刷着外墙,我们写在外墙的广告被遮盖的还剩几个笔划。
人群中议论纷纷的声音也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。
“厕所三基友的宿舍为什么会被占用?”一个高个子男生向边上人问道。
这货我们认识,刚开学那会就是他带节奏,将我们的外号传的满天飞,教训过他几次安逸了。
“据说是开学一直没来报到,学校另有它用了。听说被一位金主临时租用来做酒窖。”身边另一名学生回答道。
“现在我们学校这么洋气了吗?还有金主,还酒窖?”高个子男生诧异道。
“这谁知道?反正厕所三侠一直没联系上,他们的宿舍就被波比改作他用了。”这名学生显然是个小道消息万事通。
“波比不是战争指挥系的教官吗?怎么还管这事了?”高个男生问出了我们心中的疑问。
“去年不是出了丑吗,教书教不下去了,今年被学校派去管后勤。”万事通耸耸肩,显然对去年的误会风波记忆犹新。
“嘿嘿,厕所三基友这下倒霉了,举天同庆呐!”高个子男生像是在抒发胸中的郁积,声音大的身边众人目光都转向他这里,随后目光变的怪异起来。
高个男生那么多目光在自己身上聚焦,就像一个长期得不到关注的三流小明星一夜间大红大紫般得意“去年厕所三基友在学校搞风搞雨,学校风气乌烟瘴气。铲除三号仓库大毒瘤,还学院一片净土!”
一只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:“兄弟,说的好!”
高个男生受到鼓励,笑着回头,赫然看见的是一张带着蒙面巾的大脸,还没来得及诧异,一个呼啸着的棍棒就朝着面门招呼过来。
“这就送你去净土!”一个恶心狠狠地声音说道。
“极乐净土!”战争学院久未出现的闷棍在高个男生面门上开了市。
高个男生被一闷棍打倒在地,脚在地上一抽一抽的。盖老大还没等他抖利索,一只大手已经抓住他脚踝,后脑朝地的拖过人群,来到三号仓库前。地面不是很平整,男生的后脑在地上一磕一磕的,还留下一条明显的拖痕。
盖老大左手拖着男生脚踝,像牵着一只死狗一样走到波比和大背头面前,右手拿起大剑,看都没看大背头,剑尖指着波比的鼻子问道:“马上滚还是让我打你一顿滚?”
黑黢黢的大剑起码有六七十磅,盖伦单手举的很稳,没有一丝一毫的抖动。
波比震惊之余还没来得及说话,大背头已经站出来说道:“尊敬的先生,我叫杰斯,现在这里是我暂时租借的酒窖,请问您有什么指教?”
“呵呵。”盖伦被气笑了,剑尖挪向他的鼻尖问道:“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?”
“听说是三个二年级生的宿舍,不过今年没来报到,所以学校准备将这里另做他用。”杰斯面对盖伦的大剑,没有丝毫忐忑,从容的说道。
“现在我们回来了,你们可以走了。”嘉文慢条斯理的走出来,盯着大背头的眼睛说道。
“就算你们回来,三号仓库也已经另做他用了。你们今后可以搬去学生宿舍,当然,如果你们没被开除的话。”波比冲着我们笑道,笑容很欠揍。
“你觉得你说的有用吗?”盖老大将大剑往地上一插,开始撸袖子了。
“我给你们钱,你们搬!”杰斯看我们穿着普通,以为就是普通学生,干脆的甩出条件。
盖老大笑眯眯的说道:“也行,一百万金币,少一个子也不行!”
杰斯知道这件事没法善了了,退回去不说话了,等着看波比怎么解决。
众目睽睽之下,波比当然不能弱了气势,拿出做老师的架子说道:“我说你们……”
“说个蛋呢?”我早已绕到他们背后,一人一闷棍打了下去。波比应声倒地,哼都没哼一下就躺到了。倒是大背头反应迅捷,背着我右手一拖,左脚就反撩了过来。
“嘿嘿,还是个高手。”我抬脚在他脚跟上轻轻一点,顺势飘了出去。
“竟然偷袭!怪不得波比说你们都是无耻的下流胚子,敢和我面对面的来过吗?我要让你知道绅士永远比流氓会战斗……”杰斯此刻战役爆棚,气势汹汹的指着我说道。
“砰!”一声脆响,杰斯翻着白眼倒下了,后面的小白脸还保持着一闷棍下去的造型。
“学什么不好?有了点本事就学黑社会单挑?没出息!”盖老大踏步从杰斯身上跨过去,抓住他的脚踝就往外走。
“我们离开的太久了,以致于好像都忘记了对我们最起码的尊重。”我抓起波比的脚踝,紧紧跟在盖老大身后。
“都散了都散了哈,有空欢迎大家来玩!”嘉文也抓起了最先被打晕的男生,对着围观的众人喊道。
围观群众登时呼啦一下就全散了,留下凌乱的脚步一堆。
太阳将最后一丝余晖不舍得从大地上撤下,月牙儿在云朵中若隐若现,轻轻的跟随在三个年轻人的身后。远处,教导室的昏黄烛光像黑夜中的荧光,微弱而倔强。